想为他们写下一万种相爱的方式。

【翔叶/叶翔】八声甘州(中)

*古代架空paro,故将军叶和小狐狸翔

对不起大噶,我低估了我叭叭的能力,这得三篇才完的了(新键盘到了快乐爆肝的我跪着说道


孙翔总觉得在春天里连呼吸都比其他时候要自由许多,不用担心霜雪和酷暑,目力所及的万物全都撒了欢儿地生长。虽然其他季节也各有各的蓬勃,但由无到有从来都是最感动的。

只可惜大家很快就撒欢儿撒过了头,枝头的叶子挤挤挨挨,一树一树的花开了又败,再没有什么空余留给崭新的生命。

于是夏天就来了。

其实除了烦得要死的蚊虫之外,孙翔还挺喜欢夏天的。他经常和叶修一起躺在瀑布底下的石头上乘凉,午枕觉来,嘉树清圆,闭上眼都是干净舒畅的习习凉风。有时候他还会到不远处的溪水里捉几条鱼,交给叶修生火烤来吃。

说起来叶修烤的鱼是真好吃,据说也是当年在京郊练出来的。孙翔蹲在地上一边拉风箱一边想今天下午也要去河边抓鱼。

不过几乎每次叶修那边鱼还没熟,他就一个人趴在石头上睡熟了。

嗯?你说谁做着烤鱼味儿的梦流口水?

反正不是他孙翔!

就算是,那也是因为有一个老是把烤好的鱼凑到他鼻子跟前儿的叶修。孙翔自顾自翻了个白眼想道。

“火小点火小点!”叶修乒乒乓乓挥着锅铲喊道:“想什么呢你,菜都快糊了!”

孙翔被他这一嗓子喊回了神儿,忙松开把手,站起来帮叶修端菜,闻着诱人的香气还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。

 

今天的午饭叶修做了小鸡炖土豆,鸡肉炖的恰到好处,既入味儿还不至于没有嚼劲,再配上土豆,实在是鲜香味美还不腻口。孙翔摸着肚子咂了咂嘴,感觉自己完全可以再来一盘。

“留一点下午再吃,”叶修看着他的样子笑了半天,“等会烤鱼去。”

行吧。孙翔嘴上应了声,收拾好桌子洗碗去了——他现在自告奋勇地要和叶修五五开平分家务,一个做饭一个洗碗,一个扫屋子一个扫院子,公平公正十分和谐。

他正在厨房里忙活,突然听到外面院门吱地叫唤了一声,脚步声跟着由远及近响起来。

孙翔停下手上的动作,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脚步声不止一个人。

孙翔甩了甩手上的水探头去看。刚一出门,他就看见旁边叶修从屋里钻出来,看清来人后明显愣了一愣:“少天?”

少天?叶修写信的那个少天?

 

孙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。只见来人身披长袍,头戴斗笠,身后跟了一个随从,院门外还拴着两匹马,看起来确实像是远道而来。

“你怎么来了?到这边办事吗?”叶修朝他身后探了探头,“就带了一个人?”

“这荒郊野岭的我来办什么事?抓山匪吗?还是帮你喂鸡?”那人熟络地拍了一下叶修的肩,伸手摘下斗笠。

“山匪倒是没有,别的嘛……”叶修笑着瞟了一眼孙翔。

“别的什么?贼还是强盗?用不用我带人帮你抓?”

“没有没有,我这儿太平得不得了。”

叶修笑着打断了黄少天,一伸手拉过孙翔,言简意赅地介绍道:“孙翔,黄少天。”又扭头冲孙翔补充了一句:“就上次信里那个。”

黄少天朝孙翔一拱手,斜了叶修一眼:“你新朋友?幸会幸会。”他飞快地打量了一遍孙翔,打趣道:“跟老叶待一块儿挺烦的吧?在京城的时候他可能闹事儿了。”

孙翔愣了一下,还没来得及回话,叶修就在一旁打断了他:“哎我人还在这儿呢,能给我留点脸吗?啊?”

黄少天翻了个白眼:“哎呦对不住,没看出来您这老脸这么多年还有剩的。”他回身对叶修道:“老实交代,上次那信是不是他替你写的?字儿都不像是你的。”

“让你看出来了。”叶修笑道:“别说我了,你这会不是应该在边关吗。大老远亲自跑过来,还是这副打扮,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?”

黄少天脸上的神色一瞬间收敛起来,刚刚还跟黄河春汛一样奔流不息的话匣子顿时冻住了,硬生生憋出一脸“欲言又止”的四个大字。

他顿了一顿,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:“的确有一件事,我得过来当面告诉你。”

叶修愣了一下,扭头对一旁的孙翔道:“你先带那位兄弟去吃点东西,一路劳顿辛苦了。”说着冲黄少天背后的亲卫点了个头。

 

孙翔十分不情愿地带人到厨房盛了一碗小鸡炖土豆和米饭,转身就想回屋里,没想到前脚刚出厨房门,背后的亲卫一把拉住了他:“哎哎哎你干嘛去?”

“进屋去啊,干嘛?”孙翔一头雾水地看着他。

“两位将军议事,不好贸然进去的。”亲卫把他拽回来,又拿了个碗给他分了点鸡肉:“你也吃点,等他们出来再说。”

……行吧。就当看在小鸡炖土豆的份上。

然而此人不愧是黄少天的亲卫,打仗不知道,说话风格跟黄少天简直是一脉相承。孙翔筷子还没沾上肉,那边已经拉着他开始喋喋不休了:“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叶将军!哎你跟我说说,他私下里是不是特严肃特正经特威震四方?”

孙翔让他拍得手一抖,险些摔了碗,他无语片刻,十分真诚地抬起头看着亲卫的眼睛:“你觉得像吗?”

亲卫十分激动:“像啊!怎么不像?谁不知道叶将军是战无不胜的武曲下凡?”他顿了一下,叹气道:“只可惜那一场……”

孙翔看着他,心里跟着沉了沉。大概就是叶修说的那场仗吧。

 

他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,问:“他不是都不在军中了吗?”

“你是不知道啊,叶将军爱兵如子,饮食起居都与将士共之。领兵十年,从无滥施淫威、苛待下属之事,就连朝廷的赏赐也大多拿来补贴了伤亡的兄弟们和他们的家人。我兄长原本在叶将军麾下,听他说,接替叶将军的刘皓将军和他的上司陶轩上任之后,别说是克扣俸禄了,稍有不顺意,这脑袋都不一定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脖子上!想当年叶将军还在营中时……”

孙翔最开始的那点沉重还没坚持过一刻钟,就让亲卫激情洋溢的唾沫星子给冲刷得差不多了。他一边嗯嗯地应着,一边从锅里捞了块肉,顺手拍了拍热泪盈眶的亲卫的肩膀,示意他慢点说。

看这样子,要是有纸笔,此人估计能即兴手书一篇几千字的《叶将军赞》出来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一锅菜已经被孙翔吃得见了底,外边屋子的门终于开了。

孙翔拉着犹自滔滔不绝的亲卫朝外走去,正好看见黄少天掩上门径直走了过来。

孙翔上前:“怎么就你一个人?叶修呢?”

“在里面。”黄少天答非所问地回答,一扬手戴上了斗笠。

“你要走了?”

“擅离职守是重罪,我得尽快回去。你住在这附近吗?”

孙翔噎了一下:“算是吧。”

“那他就拜托你了。”黄少天冲他一抱拳,转身就走。

身后的亲卫也在他背上使劲拍了一巴掌:“就冲咱俩这么投缘,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,有机会来京城,边关也行,我请你喝酒!”

……喝酒还是算了,别回头再喝出什么乱子来。

 

孙翔在院门口看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,转身朝屋内走去。

他推门进去:“黄少天手底下的护卫怎么那么崇拜你啊!你不知道,他都快把你夸成神仙了,我看那样儿就差画幅像裱起来供在家里每天磕俩头了!”

孙翔边说边往床上一倒,感觉耳朵里到现在还在嗡嗡作响。

没人回答他。孙翔支起身子:“叶修?”

叶修像是没听见一样,一只胳膊撑着头,靠在桌边的背影一动不动,塌着腰像个假人。

“叶修!”

孙翔起身走过去,在叶修肩上拍了一下。

叶修浑身一激灵,像是被他这一巴掌吓到了似的,胳膊肘下意识气势汹汹地朝后一捅,看清是孙翔后才猛地收住力,堪堪停在离他肚子一寸处。

孙翔吓了一跳,连忙朝后退了半步,惊道:“你干什么!”

“抱歉,出神了。”叶修紧绷的表情缓和了些,全身跟着松下来,像是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。

孙翔莫名其妙:“什么事情丢了魂儿似的,黄少天都跟你说什么了?”

叶修没回答,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,累极了似的含糊不清道:“没事……”

说罢,他撑着桌子站起身想走,转身时一个没留神,袖口带翻了桌上的茶碗。

他连忙伸手去接,然而脚下不知怎的绊了一下,本就心神恍惚的整个人反应不及,眼前一黑,直直地朝前栽下去。

“叶修!”

白瓷茶碗当地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,碗盖歪歪扭扭滚出去一米远,顶着个黑洞洞的豁口,奄奄一息地在冰凉的地上打转。

 

叶修没有晕过去太久,半个时辰不到就睁开了眼。只是醒来后始终低烧不退,从黄少天来那日算起,已经三天了。

孙翔急得要命,跑了五六里地到邻近的村子找大夫。谁知道大夫来折腾了小半天,愣是没查出来叶修这莫名其妙的烧到底是哪儿出了毛病,只好开了点清肝去火的方子,嘱咐孙翔煎了给他喝下去。

大夫走后,叶修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,睁开眼的时候正看见孙翔端着个碗进来,一股药香抢先了几步,悠悠地钻进他鼻子里。

“煎好了?”叶修一闻到这味儿嘴里就直泛苦水,“这么快。”

“嗯,”孙翔弯腰扶他起来,用勺子搅着替他吹了吹;“小心烫。”

叶修接过药碗,低头喝了一口,表情顿时十分一言难尽:“怎么感觉……有点糊味儿。”

“啊?”孙翔愣了愣:“可能我煎的时间久了?要不我再去煎一碗?”

“别。”叶修连忙拉住转身就想往外走的孙翔,“用不着那么麻烦。”

反正都是难喝,有没有糊味也差不到哪儿去。叶修一咬牙,憋着气一仰脖子全灌下去了。

孙翔见状放下心来,接过碗放到一边,又拿过一条毛巾来替叶修擦身子。

叶修任由他拽着自己一条胳膊:“我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下不了床,一点小事,哪儿用你干这些?”

“小事?你烧还没退呢!那天扶你到床上也半天不醒,我差点以为你一头倒地上磕死了!”孙翔瞪他一眼,手上一松,恶狠狠地拽过他另一条胳膊。

“哎,”叶修笑着叹了口气,“能不能盼我点儿好了?”

孙翔翻了个白眼,没搭理他,心里暗自松了口气。

自从那天叶修无故晕倒醒来之后,孙翔就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同他玩笑的时候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欠,然而一旦孙翔不和他说话,他便安静得出奇,独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出神。孙翔总觉得他周身的沉默都比往常萧条几分,此时见他一笑,心头上绷紧了的弦儿不免松下来几分,低头继续帮他擦洗。

 

不知是不是那大夫歪打正着开对了药,叶修的烧第二天就退下去了,身体也一日日恢复了起来,立秋刚过,他嗜睡的毛病也好的差不多了。

然而孙翔却发现,他的异样不但没有跟着身体好转,反而似乎日渐严重起来。叶修还是日日早起,也会跟孙翔到处玩,却不再像以前一样一练武就是两三个时辰,桌子上那一摞兵书自从他病后就也再没翻开过,几乎要落上一层尘了。

他整个人的背后像是凭空拖了块千钧重的巨石,嘴角和身形都被坠得垮下去,半点神采也无,孙翔不找他的时候就坐在屋里院里出神,像一尊石刻的好看雕像,在日渐转凉的风里悄无声息蒙上一层灰。

孙翔好几次忍不住想问他黄少天到底说了什么,又怕和之前一样戳他痛处,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
他既不敢出声问,又不好写信问黄少天,只能每天变着花样儿地逗叶修高兴。今天捉来几只蛐蛐蚂蚱逗着玩,明天纡尊降贵变回原形让他摸摸毛。在逗叶修开心这件事上,他好像格外地不厌其烦,从前修炼也不见得能攒出这么多耐性。

吃过午饭后叶修就去休息了,孙翔闲不住,满山遍野地到处乱逛,叶修醒来好一会儿他还没回家。

 

叶修到院子里转了一圈,他没急着做晚饭,先坐在院子里发了会呆。跋涉了一天的日光斜斜照下来,温暖都消耗得所剩无几,大半个院子笼罩在阴影里,风吹过来的时候甚至有点发冷,叶修搓了搓胳膊,伸手拢紧了衣领。

说起来立秋之后还一场雨都没下,不该凉得这么快,但院外青翠的林子落到他眼里,怎么看都是一片即将凋敝的沧桑颜色。屋檐上的麻雀不知什么时候少了许多,大概是去囤食过冬了。

少了也好,孙翔就用不着天天嫌吵,往屋顶丢石子赶鸟了。

想到孙翔,叶修笑了一下,视线落到院子一角的杜鹃上。春天灼目的花早就过了季节,它自己站在那里,成了整个院子里唯一有点活气的东西,几乎有点孤独。 

他没来得及悲春伤秋太久,乍起的风就吹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叶修顺着声音抬起头,看见孙翔急急忙忙地从树丛里冲进门来,背后还跟了几只撒丫子狂奔的鸡。

叶修看着他一身狼狈样儿哭笑不得,失笑道:“这是怎么?捅了蜂窝了跑成这样?”

“……不是”孙翔在他面前停下来,一手扶着膝盖弯腰喘了半天,“是这个……”

叶修正把鸡往鸡圈里赶,分不出神来,朝孙翔那边稍稍侧了侧头看去。只见孙翔一伸手,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团雪白雪白的毛球,捧在手里。

毛球抖了抖,抖出两只长耳朵,是只兔子。

 

叶修愣住了,手上的动作跟着一僵,两只没撒够欢的公鸡趁他不备,从没关严的圈门里咻地冲了出来,跑到墙根下叼蚂蚁去了。

“它老踹我胸口,太痒了,我差点给扔半路上。”孙翔揉了揉胸口,整理好衣服。

叶修盯着兔子看了半天,又抬头看孙翔:“给我的?”

“嗯。山上碰到的,你喜欢可以养着玩儿。”孙翔伸手抓了一把自己后脑勺,然后挠了挠兔子的耳朵根儿:“对了!”

他一只手托着兔子,另一只手在身上摸了摸,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小花环,往兔子耳朵上一套:“好看吗?”

叶修没料到他还有这一出,噗的一下笑出声来。兔子的头跟着他的笑声一抖一抖的,试图甩掉这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。

“好看是好看……”叶修伸出一根手指蹭蹭兔子的脸,“但这兔子公的母的啊你就给人家照小姑娘打扮?”

孙翔一听这话,伸手揪起来兔子尾巴,定神看了看,抬起头来和叶修对视:“……公的。”


叶修随口一说,没想到他竟然真去看,顿时愣了一下。两人对视片刻,同时乐了起来。

叶修笑得弯了腰,一只手扶着孙翔的胳膊,浑身直哆嗦。孙翔被他拽得胳膊一抖,一不留神没抓牢,兔子后腿使劲一蹬,呼地一下跳到地上窜了出去。

“哎——”孙翔叫了一声就要追过去,正要绕开叶修的时候,叶修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。

孙翔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兔子上,一时没刹住脚,险些一头扑倒在地。他一脸懵地回头看叶修,正对上叶修望过来的视线。叶修的眼睛还弯着,刚刚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沉进闪着光的眸子里,看得孙翔呼吸一滞。

然而叶修随即移开了视线,微微垂了下眼皮,几分专注的神情跟着这个动作浮上来,玩笑和戏谑都敛去不少。

就这样吧,挺好的。

他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,重新抬起眼和孙翔对视:“就这么和我过一辈子,怎么样?”

孙翔愣住了,他怀疑自己可能突然忘记了人类的语言怎么说。叶修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,偏偏连在一起就成了一片敲在他耳膜上的细密雨点,敲得他只听得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,像空谷里的雷鸣,在他脑袋里带着回音盘旋不停。

“哦对。”叶修见他半天不说话,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忘了你们不会老了。”

他还没来得及解释,叶修又道:“那你愿不愿意,陪我过这一辈子?”

 

孙翔沉默了好一会,就在叶修几乎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夺门而逃的时候,他突然开了口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偷你家的鸡吗?”

叶修愣了一下,莫名其妙道:“不是馋得慌?”

“你才馋得慌。”孙翔反驳:“我要想吃干嘛不抓了就吃?还要养着给你送回来?”

叶修笑了:“那为什么?”

孙翔停了一下,视线不自在地移开了片刻:“其实从你住在这的时候,我就……就注意到你了。但我害怕吓到你,所以……”

叶修打断他:“所以你就来抓我家的鸡,让我注意到你?”

“……”孙翔点了点头。

叶修忍不住笑起来:“你就不怕我报官抓了你?”

“我本来是想让你以为鸡跑丢了,然后再给你送回来的。”

“那你抓一只就行了,干嘛抓那么多?”

“……我怕抓一只你注意不到丢了。”

叶修实在顾不上气氛了,拽着孙翔的胳膊就狂笑起来:“我看起来像是不会数数的吗哈哈哈哈。”

“不是,你那个养鸡法,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多一只少一只的……”孙翔辩解道。

这倒是实话。要是当时只丢了一只,他还真不一定会放在心上。然而他一时半会还是刹不住车,几乎要笑岔气过去。

“别笑了!”孙翔耳朵尖红红地瞪他:“不许笑!”

“哎不笑了不笑了。”叶修揉着肚子直起腰来,感觉笑得腮帮子都酸了。

“其实我……”孙翔顿了顿,清了下嗓子,“我从住在这开始,就没想过要走。”

叶修的动作停了一下,抬起头盯着他:“真的?”

“真的。”

 

小狐狸从没想过要走,也从没有被人亲吻过。

叶修的嘴唇凉凉的,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入秋时的风,带着桂花的甜蜜香味,直直吹到心底去,勾起来一阵又一阵柔软的悸动。那些零零散散的欢喜从每一个角落滑出来,悄无声息地聚成跳动的金色火星,在孙翔眼底心里蹦个没完。

然而他下一秒又想起来叶修这半月来的郁郁寡欢,顿时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擭住,又雀跃又悲伤,几乎要分裂成八瓣。好在叶修没让他矛盾太久,没过一会儿就放开了他,不过只是“口头”上放开了。

叶修抵着他的额头,跟他鼻尖挨着鼻尖,自言自语般说道:“真想看你穿一次成亲的衣裳。”

孙翔笑了:“现在要看吗?”

“不了,”叶修跟着他笑,呼吸扫到他脸上暖暖的,“现在想看点别的。”说着又亲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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